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8节(第2/3页)

册取来,将清点的法子略一指点,便带着丫鬟们盘点物件去了。

    众人忙活了一整个晌午。

    直至檐上红云高起,折枝才终于拟出一张欠条来,又拿朱砂化泥,摁了个手印。

    半夏送走了账房,拿了盆子给她净手:“好好的,拟欠条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是谢大人要您写的?”

    “方才去映山水榭的时候,谢大人与我说,这些年的用度他一应承当。”

    折枝接过半夏递来的布巾,轻轻拭去手指上的水珠:“可非亲非故的,哪能平白受他这样大的恩惠。我便寻思着,即便是一时半会还不清,好歹也先算出个数来,立个字据过去,也算个凭证。”

    折枝年幼丧母,在继室手底下讨生活,对人情世故琢磨得还算通透。

    明白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,得了旁人什么,来日里恐怕都是要偿还的。

    且两次接触下来,她只觉谢钰此人便如云雾缭绕的雪峰。

    纯白洁净的背后,隐藏着妄图攀登者的无数枯骨。

    危险至极,还是敬而远之为好。

    半夏叹了口气:“奴婢方才听见账房说的那个数了。真是想也不敢想。”

    “您从哪找这许多银子还给谢大人?”

    折枝轻声开口:“我这几日里想到一个法子——”

    话茬刚起,却听见木制游廊上隐隐有脚步声响起,便停下了语句,打算等紫珠进来了,一道说与她听。

    游廊上的脚步声停下。半夏快步过去打起帘子,方唤了一声紫珠,却见是柳氏身边的丫鬟绿蜡立在门外,一时倒是愣了一愣:“绿蜡姐姐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夫人唤我过来的。”绿蜡温声答了,一转眼看见立在帘后的折枝,便福身下去,笑盈盈道:“夫人几日未见姑娘了,记挂的紧。这不,今日特地令小厨房做了一桌子您喜欢的菜。遣奴婢来邀您过去用晚膳呢。”

    往日里她还是桑家大姑娘的时候,柳氏唤她到跟前一同用膳,倒也算是常事。

    而如今没了这层身份,仍唤她过去,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借此交代。

    若是没猜错的话,应当与沉香院今日的几番变故有关。

    折枝轻弯了弯那双杏花眸,笑得天真纯稚:“折枝也正想去夫人跟前请安,没想到这般凑巧,还有劳绿蜡姑娘多跑了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孝心,夫人知道了必然高兴。”

    绿蜡笑着夸赞了几句,挑起手里的羊角风灯给折枝照路。

    蒹葭院花厅内,柳氏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,仪态娴雅地以盏盖轻撇着茶沫。

    青瓷茶盏里沏的是上好的庐山云雾,汤色清明,叶底匀齐。

    一如眼前的柳氏。群青色对襟外裳下压着品月色马面裙,通身色泽淡雅温柔。半隐在茶烟里的容貌保养得宜,细眉长眼,唇线柔和,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清丽模样。

    折枝跟在绿蜡身后打帘进去,欠身对柳氏道了个万福,

    柳氏搁下茶盏,眉眼间绽出笑来:“还与我拘什么礼呢?这走了一路该累了,快坐下歇歇。”她说着,又转首对绿蜡道:“再去倒一盏冰好的乌梅汁过来。”

    绿蜡笑应了一声,忙引着折枝往柳氏下首的椅子上坐了。又自冰鉴里取了一整壶乌梅汁过来,倒了满满一盏,放在折枝手边。

    在这短暂的空隙里,柳氏垂下眼,不动声色地着眼打量着折枝。

    夜色还未彻底降下,花厅中只在南北两角各点了一盏青玉五枝灯。

    灯火不算明亮,落在人身上,便似蒙了一层浅淡的纱雾。

    也许正因这样,反倒愈显出眼前的少女冰肌雪骨,通身肌肤如白玉凝脂,光润无暇。

    而在这般清澈的底色上,一双杏花眸流波潋滟,修长的眼尾染着淡淡薄红,似清水之中朱砂如雾晕开。即便是坐在这般灯火昏黄的室内,亦鲜活的像是人间春色。

    柳氏是庶女出身,其父官职不高,后院里的人丁却兴旺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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